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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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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妃色接了一個電話,直到很久以後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站在超市的冷藏櫃旁邊,右手提著半袋子挑選好的蝦丸左手拿著手機從最開始接到電話時的笑容到現在這副冰冷僵硬如臨大敵的模樣已經快一分鐘了。超市裏人潮湧動,叫賣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顧妃色的世界是那麽的安靜,安靜到只剩下電話那頭的聲音了。

跡部砂曄的視線從琳瑯滿目的商品裏移開,一回頭就看著她拿著電話蒼白的表情。

說實話,這表情讓他有些害怕,他以為顧妃色只會揚起公式化的女傭式笑容,只會在他犯錯的時候表現出無奈,只會在給他講“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不要太自以為是”的大道理時板著一張臉,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偶,失魂的站著。

他想去拍拍她的肩膀問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卻拉不下面子。

“嘭”的一聲,顧妃色提著的塑料袋突然裂了開,一個一個的蝦丸在地上跳躍滾動,好不容易平穩的停下又被人無意的一腳狠狠的踢開。

呵……

上帝說做人不能太得意了,太過得意就會得到懲罰的。

“餵,你怎麽了?”

“剛剛是誰的電話?”

“你接到恐嚇電話了嗎?”

“誰威脅你了嗎?”

“餵,本少爺問你話,你聽到了沒有!”

跡部砂曄跟在她的身後,一邊走一邊問著,沒有片刻的間歇。顧妃色呆滯的將選好的東西交給收銀員,什麽話都沒有說。服務員是個女孩子,聽著跡部砂曄大吼大叫,忍不住看了一眼,而在看到是個帥氣的小夥子時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看什麽看醜八怪!本少爺沒有跟你說話!”跡部砂曄嫌惡的說著。

“對不起。”收銀小姐低下頭又默默的低下頭工作。

“餵,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顧妃色呆滯的付賬,對跡部砂曄的話置若罔聞,她現在在想另一件對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

“餵,顧妃色!本少爺命令你看著我!”跡部砂曄扣著她的肩讓她轉過身面對著自己,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緩緩的擡起了頭。

“餵,很疼你知不知道!”顧妃色連忙揮開他的手,伸手揉了揉被按疼的左肩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真的力氣很大耶!”吃什麽長大的,真是的。

沒過多大一會兒,她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點開又收到了一條催命一樣的短信。

“你無視我!”

“你很幼稚!”

顧妃色說著繞過他轉身又進了超市。

“你去哪裏?”

“買東西。”

“不是買夠了嗎?”

“你岳人跟你那無良表哥要來,食材不夠。”

她的外快就這麽打了水漂……

她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明明跡部景吾說好了,每次采購食材剩下來的錢給我做外快的……”顧妃色繼續喃喃自語,別扭的跺著腳,鞋子重重的踩在地面上故意弄出巨大的聲響,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現在很生氣似的。

跡部砂曄看著她小家子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她還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拜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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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跡部景吾習慣性的在沙發上看財經頻道,漫不經心的眼神似乎是在斥責解說人的分析是如何的垃圾,一邊看一邊指責:“啊嗯,真是不華麗的解說。”

蹙了蹙眉又道:“根本就是在誤導聽眾。”

忍足侑士坐在他的旁邊,無奈的笑了笑,還真是苛刻呢!

顧妃色到了五杯咖啡,就去叫跡部砂曄起床。

“一大早就開始看財經新聞,真不知道那些枯燥的數字有什麽好看的。”向日岳人掀開被子從陽臺上跳下來(不要問我為什麽他睡陽臺,因為有房間沒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滿的說著。連手都沒來得急洗拿了一塊松餅塞在嘴裏,猛然眼睛亮了起來:“嗯,這個很好吃耶!”

“勉強入得了口吧。”跡部景吾掃了一眼,端起咖啡繼續看著電視。

“岳人,你沒吃過顧醬做的東西?”忍足侑士將視線轉向向日岳人略帶驚訝的問著。他跟顧妃色不是認識很久了嗎?

“昨晚上的火鍋算不算?”向日岳人的臉紅紅的,覺得有些丟臉。

看著向日岳人那可憐委屈的小眼神,忍足侑士不忍心再看他轉過了頭道:“當我沒問過。”

好像他跟顧妃色是認識最久的確不是吃她做的東西最多的那個。雖然以前他經常去她兼職的店吃東西,但是那些又不是她做的。

不行他得讓妃色經常做給他吃!早知道他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了,怎麽能讓跡部兩兄弟白撿了便宜?

觀月初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吵醒,頂著一頭卷曲的黑色海藻,臉色黑黑的:“餵,我說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家夥,就不能體諒我睡一晚上沙發安靜一會兒嗎?”

“我睡陽臺還沒說什麽呢!”向日岳人癟癟嘴說著。

“你是猴子,我又不是。”

“……”向日岳人默。這跟他睡陽臺有直接關系嗎?

觀月初從沙發上坐起來,就站到跡部景吾面前擋住他的視線:“我說,你能把沙發再買大點兒嗎?這沙發根本就不夠我躺。”

跡部景吾挑了挑眉,掃了一眼這一丁點兒大的房子說道:“你覺得這房子還能放下更大的沙發嗎?”

顧妃色剛出來正好撞上了跡部景吾的眼神,楞了半響,顧妃色才垂下了頭。

尼瑪,五室兩廳一廚三衛約200平米的房子他說一丁點兒大!你當這是別墅嗎?!嫌棄我房子小有本事你別住!

“……”觀月初頓了頓,也跟著打量了打量房子,好像的確是放不下更大的沙發了,右手枕在左手手背上,手指繞了繞發絲繼續道:“我們可以換一間房子。”

“你可以出去,沒人邀請你,收留你一晚上算是仁至義盡了。”

“是忍足邀請我來的!”觀月初把視線投向了忍足侑士。

“呃……”忍足侑士揉了揉眉心,真是棘手,一邊是自己邀請的,一邊是跡部,他站在哪邊?

“允許你來只是因為你是岳人的經紀人而已,”跡部景吾瞇了瞇眼,又道,“不華麗的家夥,你擋住本大爺看電視了。”

觀月初的手指纏著額前的發絲,瞥了瞥正在播放的節目,很是不滿意跡部說他的地位只是岳人的經紀人而已,於是對他看得節目很是不屑的評價道:“這種三流水準的節目有什麽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活躍在電視熒幕上的投資分析家、財經評論員都是一個個的半吊子,也就哄哄那些有點兒閑錢,急功近利的家庭主婦罷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顧妃色聽到觀月初的話端著早餐的手一抖,她這是躺著也中槍嗎?雖然她算不上家庭主婦,不過她是這個節目的忠實觀眾。

“可有人願意聽。”跡部景吾說著,把視線投給了顧妃色。顧妃色頓時覺得渾身一僵,能別用這種鄙視的眼神看著她行嗎?

“好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你為什麽看這種節目,”觀月初看著顧妃色問著,“洗手間在哪裏?”

顧妃色從跡部景吾投來的眼神中回過神,看著觀月初機械的指著洗手間的位置:“右手邊。”

“妃色,我都不知道你廚藝這麽好呢!房子裝修好之前我們就都住在這裏了,這樣就能夠天天吃到你做的東西了。”向日岳人樂呵呵的笑著,往顧妃色身上貼了過來。

跡部景吾看著莫名覺得心裏煩躁,別過頭去繼續看著電視,一邊看一邊評論:“這樣的投資分析師也能活躍在電視熒幕前。”

“##股票三日內必定漲停……”

就算離得遠,顧妃色也能聽出他的不滿。

他發什麽脾氣?他又做錯什麽了嗎?

“跡部好像很討厭電視裏的那個人。”向日岳人自然也聽出了跡部景吾的不滿,小心翼翼的說著。

忍足侑士笑了笑調侃道:“可不是,□□馬上就要爆炸了。”

跡部景吾一記眼刀劈過去,忍足侑士悻悻收嘴。

“##股票最近有上漲的趨勢……”

“##證券三小時後……”

這些小道消息,而且跡部景吾總是說得那麽準,他說那只股會漲哪只股就會漲,哪只股跌就會跌,雖然同為東大經濟學部的高材生,顧妃色卻還做不到跡部景吾那樣的地步,她最多也就能估計個大概趨勢,而跡部景吾卻能準確的說出哪只股會在什麽時候漲。

“呵……胡說八道,”他輕笑一聲,看著電視自顧自的說道,“小川實業明天就會在日本消失……”他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宣布了一家企業的存亡,就像是主掌生殺大權的君王,表情冷漠,眼神狠厲。

小川實業?顧妃色站在墻角,驚了一下。她沒有聽錯吧?是小川實業,誣陷小少爺的那家人?

顧妃色吃驚的看了他一眼,向他確認著:“你都知道了?”

忍足侑士放下手裏的咖啡,伸手拿了一塊剛剛烘烤出爐的曲奇餅唇角揚起一笑。這些事怎麽可能瞞得過他?以為自己解決了就沒事了嗎?抱歉,跡部可不會善罷甘休。

跡部景吾放松了姿態,倚在沙發裏,左腿隨意的搭在右腿上,優雅慵懶的像一只波斯貓,卻又是像一只沈睡的雄獅,不屑的笑容爬上他的唇角,顧妃色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對弱者的輕蔑嘲諷。

“你覺得有什麽是能夠瞞得住本大爺的眼睛的?”他笑著,極度的輕蔑和不屑,不僅是對小林家的嘲諷,也是對她的譏諷——她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

看著這樣的跡部景吾,顧妃色全身都忍不住顫抖,戰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跟他玩你的有賠上全部身家的覺悟呀!只是因為誣陷了跡部砂曄,讓跡部家背負了汙名,小川家就得到了這樣的後果……這強悍的男銀究竟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到的呀!

“小川家?就是訂婚宴告吹的那個小川家?”向日岳人疑惑的問著,隨後又揚起了笑容,“要垮了嗎?垮的好,誰讓他們欺負妃色來著。”

他這無意識的一句話似乎是點醒了所有人,而說出這句話的向日岳人——他本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忍足侑士和顧妃色一同望向跡部景吾。

跡部,是這樣嗎?這才是原因嗎?

顧妃色難以置信的看著,不是吧!這一定是巧合。

“都看著本大爺幹什麽?本大爺知道你們沈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貌之下了,不用太崇拜本大爺。”跡部景吾撩了撩額前的碎發,笑得一派得意。

向日岳人:“呃……”真是自戀。

忍足侑士:“呵……呵……”你在講冷笑話嗎?

顧妃色:“呵呵……”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兒嗎?

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都不是閑人,用完早餐之後就忙著出門了;向日岳人和觀月初要去片場不過他們並不著急出門,所以慢慢悠悠喝著紅茶聊劇本;顧妃色收拾完餐具,洗完所有人的衣服把它們一一晾曬起來才想起來跡部砂曄被退學了。

她要去上課,還要去學生會,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她不能把跡部砂曄一個人留在家裏。像他這種無法安分下來的讓他一個人待在家他會絕對會無聊到發瘋的。

跡部景吾沒有時間來管教他,就算他有時間也不行,他們兩個單獨待在一起的後果絕對沒有好結果——這是多年來不變的定律。

他們都深知對方的個性,跡部景吾的掌控欲很強,不希望有超脫自己控制的事情和人出現,而跡部砂曄叛逆心很重,正處青春期的他本身就需要自由,再加上有這麽一個掌控欲強烈的哥哥,他自然控制不住情緒,脾氣火爆,這就像是火遇上汽油,一旦接觸就會立馬燃起來——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規律。你能想象當火遇上汽油時依舊平靜如初嗎?

當然不,至少顧妃色不能。

“岳人,你帶砂曄少爺跟你一起去片場吧!”顧妃色一把將跡部砂曄推到向日岳人面前,跡部砂曄轉了兩個圈才穩住身子,沒有跌向向日岳人,狠狠地甩頭看著顧妃色眼神兇狠。

不能溫柔一點兒嗎?

顧妃色站電視機旁邊,把被擦的透亮的金色瓷磚當作鏡子就開始紮頭,長長的馬尾甩在身後顯得格外帥氣。

他說了要去嗎?跡部砂曄詫異的看著她的背影,腹誹著。

“OK!”向日岳人一口答應,雖然初次表白被拒絕,但他依舊覺得為顧妃色分憂是他的榮幸,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得聽跡部的,不能再錯過了。

先從朋友做起,再深入敵人內部。

“你的意思是要砂曄跟我們一起去片場?”觀月初驚訝的問著。

“怎麽,不行嗎?”顧妃色甩了甩一頭沒有紮上的長發挑眉問著。

她一個人準備這麽多人的早餐,加上給幾個大少爺收拾行李,她已經忙得分身乏術了,雖然直接把跡部砂曄扔給向日岳人有點兒不負責任,不過她現在連自己都無法顧及了,她前兩節還有課。之後還要去教授辦公室、生徒會室、演播廳……她的時間已經完全不夠了。

“岳人,不行嗎?”顧妃色再次問著。向日岳人聽了立馬坐直了身子,連忙點頭,火紅色的眸子格外耀眼:“當然可以。”

顧妃色笑了笑,很是看重向日岳人對她的言聽計從:“很好。”

觀月初上下打量了跡部砂曄一眼,唇角揚起一笑:“如果你是要他去當模特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我那裏正好缺一個模特。”

“觀月前輩……”你真是毫不浪費資源呀!顧妃色咬牙切齒的說著,看著觀月初的眼裏透著涼涼的笑意。然而嘴上並沒有反駁他的意見,“這個想法真是好呀!”

“我也這麽覺得,”觀月初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拍了拍跡部砂曄的肩膀笑道:“怎麽樣?要不要來我的沙龍?”

跡部砂曄翻了一個白眼,揮開了他的手——想得美。他老毛病犯了吧!一天到晚出了挖墻腳就不能幹點兒別的事兒了嗎?國中的時候去人家網球部搶人,現在輪到他了還!

向日岳人鄙夷的看了觀月初一眼,對他這種吃著碗裏望著鍋裏……呃……好像不能這麽形容,搖搖頭甩掉這種思想,向日岳人不屑的看著觀月初,反正就是對他這種做法很是不恥啦!

“對了,Boy能告訴我為什麽你不能去學校嗎?”觀月初猛然想起今天是周四,按理來說,就算其他人沒有時間也輪不到他們來照顧,學校有的是老師要照顧他。

一句話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顧妃色沈默著想著該如何來解釋這件事情,而向日岳人和觀月初卻一直盯著她,那眼神似乎是在問,難道你弄錯時間了嗎?

顧妃色沒有說話,跡部砂曄瞥了瞥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說,挑了挑眉他很是自然(當然語氣裏還帶著一點兒自豪)的道,:“你們還不知道嗎?我被聖魯道夫開除了。”

跡部砂曄一開口,房間裏面一片死寂,顧妃色尷尬的對向日岳人和觀月初笑了笑,什麽話也沒有說。

向日岳人也沈默著不開口,生怕自己的一句話觸犯到他的底線,刺激到他強烈的自尊心,而觀月初則是用怎麽可能的眼神眼神看著他滿臉的震驚。

跡部可沒有跟他說這件事。

跡部砂曄居然在他的地盤被開除了?他怎麽可以不知道?!身為強者的尊嚴在這一刻爆發了。

“跟我回去,我帶你去聖魯道夫,我倒是要看看誰那麽大膽子,連我的表弟都敢開除!”

“如果我說是不二周助你會怎麽樣?”跡部砂曄雙手環胸笑著,完全沒有被開除沮喪的自覺。觀月初的臉馬上黑了下來。

怎麽就偏偏是不二周助呢?!天知道他一直再為國中時網球輸給不二周助的事情而記恨。他會怎麽樣?

當然是……

“殺他個片甲不留!”

顧妃色看著這樣的觀月初尷尬的笑了笑,把保溫杯塞進觀月初的懷裏說道:“嗯,祝你成功!經紀人大人,保溫杯給岳人拿著記得提醒他喝,還有照顧好砂曄少爺。”

“憑什麽要我做這些事!”

“我站在這裏,為什麽不直接給我?”向日岳人搶過給自己的保溫杯說著。

“他是經紀人,這是他該做的。”

“我更希望你直接給我。”向日岳人賭氣說著,要別人代交,這份溫暖就削減了。

顧妃色捧著他的臉說道:“孩子,我很忙,乖,別發小脾氣,誰拿都一樣。”

“我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孩子,和砂曄少爺一樣。”顧妃色勾起她的挎包一邊穿鞋一邊說著,隨時都表現出一副忙碌測樣子。

“又管我什麽事?”

“祝你們有個甜蜜的約會,3p剛剛好。”說罷就帶上了門

呃……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把視線望向了那扇被關上的門。

顧妃色,你的思想真齷蹉!

作者有話要說:

嗯,岳人小哥的CP正在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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